EN中文

热带地理 >

2023 , Vol. 43 >Issue 5: 808 - 820

DOI: https://doi.org/10.13284/j.cnki.rddl.003296

城市地理

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热点及趋势——基于知识图谱的可视化分析

  • 林琳 , 1, 3 ,
  • 晁恒 , 2 ,
  • 李贵才 1, 3
展开
  • 1. 北京大学，城市规划与设计学院，广东 深圳 518055
  • 2. 北京大学，未来城市实验室，广东 深圳 518055
  • 3. 深圳市新城市规划建筑设计股份有限公司，广东 深圳 518055
晁恒（1987—），男，山东菏泽人，博士，高级工程师，研究方向为城市空间治理、区域发展与治理、城市与区域规划，（E-mail）。

林琳（1997—），女，广东惠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城市与区域规划、城市空间治理、城市政治，（E-mail）；

收稿日期: 2021-10-11

  修回日期: 2022-04-06

  网络出版日期: 2023-06-13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粤港澳大湾区城际合作研究：多样化与地方嵌入性”(42071204)

收起

Hotspots and Trends of Foreign Spatial Justice Research: Visual Analysis Based on Knowledge Map

  • Lin Lin , 1, 3 ,
  • Heng Chao , 2 ,
  • Guicai Li 1, 3
Expand
  • 1. School of Urban Planning and Design, Peking University, Shenzhen 518055, China
  • 2. Future City Laboratory, Peking University, Shenzhen 518055, China
  • 3. Shenzhen New Land Tool Planning &Architectural Design Co. , Ltd. , Shenzhen 518055, China

Received date: 2021-10-11

  Revised date: 2022-04-06

  Online published: 2023-06-13

Fold

本文亮点

“空间正义”问题进入中国城市研究和规划学者视野后，在多种现实问题的折射下，已成为学界讨论的热点。利用CiteSpace对2000—2021年WOS中的1 516篇英文文献进行分析，绘制关键词聚类、核心作者群及研究机构等知识图谱，揭示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的热点与趋势。研究表明：1）国外文献发文量呈现阶段性上升的趋势，分为探索期、稳定期和爆发期3个阶段。2）国外空间正义研究呈现3个方面热点：①以青年与儿童为对象的研究方兴未艾；②环境正义研究蓬勃发展，内容不断分化延伸；③随着空间正义价值追求转向高质量与可持续性，城市公共空间、绿色空间成为研究热点。3）环境正义与城市空间的融合，以及技术进步推动下的尺度综合和主题扩展是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的发展趋势。总体而言，国外空间正义研究日趋成熟，对中国空间正义理论建构与实践应用具有重要的参考借鉴意义。新型城镇化背景下，如何更好地对接国际前沿，形成具有本土特色的研究成果并真正贯彻到当前的空间实践中是未来亟待解决的问题。

本文引用格式

林琳 , 晁恒 , 李贵才 . 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热点及趋势——基于知识图谱的可视化分析[J]. 热带地理, 2023 , 43(5) : 808 -820 . DOI: 10.13284/j.cnki.rddl.003296

Highlights

The issue of "spatial justice" has become a hot topic among urban research and planning scholars in China. An analysis of 1516 English-language documents in the Web of Science (WOS) from 2000-2021 was conducted through CiteSpace. Knowledge maps of keyword clustering, core author groups, and research institutions were mapped to reveal the hotspots and trends of foreign spatial justice research. The results reveal the following: (1) Foreign literature issuance exhibits a phased upward trend,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 of exploration (S1), stabilization (S2), and explosion (S3). The publication volume increased steadily in S1, contending and flourishing around the theme of space deprivation, exclusion and poverty. The publication volume has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in S2 compared with S1, the connotation of spatial justice is gradually clear and complete, environmental justice has received significant attention, and the influence of process and procedural justice is increasing. The spatial justice research has explosively grown in S3, focusing on the value effect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of spatial justice in the post-globalization era and stock development period. (2) A total of three hotspots emerged in foreign spatial justice research: The rise of research targeting youth and children, who have become one of the main actors and are motivated by awareness and environmental change to actively participate in the fight for justice on a global scale. Environmental justice research is booming with divergent and extended content, focusing on waste trade and climate change. The public and green spaces of the city have become research hotspots as the pursuit of spatial justice value turns to high quality and sustainability. (3) Trends in spatial justice research abroad include integration of environmental justice and urban space, as well as scale synthesis and thematic expansion driven by technological progress. In general, the maturation of foreign spatial justice research provides an important reference for the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and practical application of spatial justice in China. How to connect with the international frontier, form research results with local characteristics, and effectively implement them in current spatial practice in the context of new urbanization is an urgent issue to be solved.

对正义的探讨与追求可追溯到古希腊的城邦时代，Socrates等将正义视为个人美德。文艺复兴运动后Rousseau、Kant等提出契约正义与社会正义，随着（新）马克思主义的产生发展，又逐步演化成更加具象的正义如生产正义、分配正义、消费正义等。正义的思想遗产虽然不断丰富，但对于正义的空间性讨论却直至20世纪西方城市危机时才出现。关于正义的研究逐渐演化为具有空间属性的正义，空间也因此成为政治与经济分析重要的突破口（曹现强 等，2011）。城市规模的不断扩大虽造就了丰富的物质资料与社会关系，却也孵化了新的负面效应与社会问题，空间问题逐渐被激化。特别是在全球化背景下，资本扩张采取全新的空间生产方式，资本的空间化不可避免地导致空间生产过程中的正义缺失，“空间正义”逐渐成为“空间生产”研究的价值追求。
毋庸置疑的是，空间正义的缺失与资本主义的内在逻辑有深刻关联（庄友刚，2012）。当空间生产成为资本主义转移危机并进行自我修复的空间路径，空间必然受到资本控制并服从于资本逻辑（张凤超，2010）。20世纪60年代，以Lefebvre、Harvey、Soja为代表的一批学者开启了社会学研究的空间转向，着重探讨了空间正义的缺失，并尝试将空间正义的理念应用于实践（Harvey, 1973；包亚明，2001；大卫·哈维，2006，2010a；刘进，2007）。大卫·哈维曾称赞“空间正义”是“反对资本主义斗争所能秉持的最佳的评价地形”（大卫·哈维，2010b），先锋地理学家爱德华·苏贾（2006）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明确指出空间正义既是价值诉求，又是斗争手段。作为一种价值追求，空间正义意味着要实现空间维度上的公平正义；作为斗争手段，正义可以通过空间实现。借助空间的映射，社会的不正义以可见的形式呈现，唤醒公众的空间意识，最终团结形成具有力量的空间正义联盟并投身到追求正义的斗争中。爱德华·苏贾（2006）主张正义具有社会性、历史性与空间性，应从地理视角与空间维度来理解与建构正义，进而将空间不正义景观具象化归结为空间剥夺、空间排斥与空间发展不平衡等（Soja, 1989; 2010）。英国学者Pirie（1983）在“社会正义”“领地的社会主义”等概念的基础上，阐述“空间正义”概念化的可行性，并为后续洛杉矶学派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关于空间正义的涵义界定，不同学者持不同的观点。部分学者通过对空间不正义的否定批判来论述；有些学者则通过论述空间正义与社会正义、环境正义等概念的相关关系来呈现；多数学者并不对空间正义进行概念界定，而是通过部分描述空间正义的特征来阐释问题（曹现强 等，2011）。综上所述，空间正义可归纳总结为以下几层含义：1）空间生产过程的正义，可细分为空间中事物的生产与空间本身的生产；2）空间资源分配的正义性，即不同阶级、不同社会群体平等享受、支配空间产品的权利，如就业、教育、医疗设施、交通、住房等，其中尤其要关注社会弱势群体的空间权利，避免空间剥夺与空间边缘化的发生（李月琴，2018）。
近年来，空间正义日渐成为国外学术界的重要研究领域。为了更加清晰地呈现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热点，系统把握发展趋势，本研究运用CiteSpace知识图谱软件和内容分析法系统梳理国外相关研究文献并进行可视化分析，尝试剖析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的发展阶段、研究力量、重点领域和热点问题，以期为新型城镇化背景下中国构建空间正义本土理论与实践应用提供参考借鉴。

1 数据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Web of Science科学引文索引数据库（简称WOS）囊括SCIE、SSCI、CPCI、A&HCI等，共收录了1万多种高影响力学术期刊，基本覆盖了各学科领域的权威刊物，其代表性得到了学界的广泛认可（Bakkalbasi et al., 2006）。综合考虑文献的质量、数量与覆盖范围，以“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为检索数据库，检索主题设置为“Spatial Justice”，文献类型设置为“Article”，语言为“English”，检索时间跨度为“2000—2021年”，检索截止时间为2021-06-23。由于本文以国外学者文献为数据源，因此，剔除中国大陆地区、中国台湾地区学者的文献，最终获得有效样本文献1 516篇，共涉及169个期刊。其中Environment and Planing A累计刊文量最多，其次分别是Annals of th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Geographers、Urban Studies、Environmental Health Perspectives、Antipode和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 5个期刊。由此可见，国外刊发空间正义研究的期刊类型多元化，这与国外学科交叉紧密的学术背景有关。同时，刊发空间正义研究的期刊多为地理类、规划类、社会学类中具有影响力的重量级期刊，可见空间正义研究受到国外学界的较高关注与重视。

1.2　分析方法

知识图谱是将应用数学、信息可视化技术、文献计量学等内容结合，用图形表现学科知识发展过程与结构关系的一种研究方法（何蕾 等，2020）。CiteSpace软件最早由Drexel University的陈超美基于JAVA语言开发，主要基于共引分析理论与寻径网络算法对特定学科领域的文献进行计算，绘制可视化图谱，以形成对特定学科潜在动力机制与发展前沿的探测分析，并借此揭示学科知识基础与热点演化（Persson, 1994; Chen, 2006, 2014）。
本研究将综合利用CiteSpace的主题分析、期刊分析、共被引分析与共现分析等功能，绘制相应的可视化图谱，将其作为国外空间正义研究主题领域、引证关系、热点趋势的参考依据；并进一步结合内容分析法，对国外空间正义研究脉络作系统呈现。

2 国外空间正义研究计量分析结果

2.1　发文数量分析

发文数量变化可用于分析研究领域的现状与发展趋势，是评价某学科发展态势的重要指标（徐瑜，2020）。对历年文献数量进行年度变化率（本年度针对上年度）计算可知，2001（183%）、2009（67%）、2015年（58%）为3个变化幅度最大的年份，结合重大历史事件，将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的活跃程度大致分为探索期、稳定期和爆发期3个阶段（图1）。
图1 2000—2021年国外空间正义研究各阶段发文量

注：本文文献检索的截止时间为2021-06-23，因此图1中2021年的文献数量大幅下跌。

Fig.1 Number of published papers of the research on the spatial justice in each period during 2000-2021

1）探索期（2000—2008年）。进入21世纪，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的主题。新世纪所倡导的“平等、正义、公正”等理念逐渐深入人心，为世界范围内的空间正义研究奠定良好的社会氛围。同时，信息技术产业的持续进步，为空间正义研究带来了多方面革新。信息技术的革新与系统的建立为空间研究提供了更完善的基础，空间正义研究从单一的纯定性社会学研究或纯定量空间分析，逐步发展为定量定性的融合研究。人口统计数据的更新与积累为相关研究提供了时间跨度更长、信息属性更丰富的研究数据；地理信息系统的进步则为空间分析提供了直观有力的工具，使得不同空间模式、空间尺度的刻画得以实现。2001年，非洲联盟作为全洲性的政治实体正式启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且北京申奥成功，一系列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大事件的发生，标志着全球多极化趋势不可逆转；同时，新兴发展中国家逐渐走向世界舞台，发挥不可或缺的作用，成为推动世界公平正义的重要力量。“9·11”事件的发生，使得全球深刻反思公平、正义的真正内涵。2008年，奥巴马成为美国首位黑人总统，对于种族平等、少数族裔平权的呼吁达到新的历史高峰；同年，美国发生严重的次贷危机，进而引发全球性的经济危机，经济崩盘导致全球暴发失业潮，再就业成为社会公平的重要议题。该阶段，空间正义研究领域的发文数量稳定增长，主题日益拓宽，涵盖空间剥夺、空间排斥、空间贫困等多个领域，呈现“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特征，但学术研究与国际背景的相关性较弱，研究整体处于探索期。
2）稳定期（2009—2014年）。2009年，哥本哈根气候峰会召开，全球气候变暖与碳排放问题成为焦点。同时，环境保护与公共卫生等重大问题频发，引发人们对于环境正义的探索与反思。欧盟一体化成型，欧洲开始以“同一个声音说话”，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受2008年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影响，世界经济秩序重建，新兴发展中国家成为不容小觑的经济复苏领军者，2013年中国首次提出“一带一路”倡议、2014年金砖国家开展更深层次合作等重大历史事件，都深刻改变世界的空间格局与正义价值。空间正义的内涵也日益延展。该阶段的发文数量较上一时期显著增加，研究内容趋于细化。人类对环境、健康、公共卫生的重视，使得环境正义研究受到较高关注；过程正义与程序正义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
3）爆发期（2015—2021年）。2015年，难民危机席卷欧洲，难民的安置问题引发种族平权与公平正义的激烈讨论，持续冲击着全球的政治生态与社会公正；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与澳洲山火持续5个月，引发对于环境安全与公共健康的信任危机。在美国，因白人警察暴力执法导致黑人死亡事件引发大规模种族主义抗议活动；2021年，日本宣布排放核废水，以邻为壑、转嫁危机的做法挑战世界公共正义秩序。世界局势复杂多变，该时期的相关研究呈现爆发式增长的趋势，更加注重空间正义在后全球化时代与存量发展时期的价值效应与现实意义。当前空间正义的分析机制与案例成果丰硕，如何将研究成果转化为具有普适性的价值观并真正贯彻到当前的空间实践中，成为富有现实意义的全球性课题。

2.2　发文国家与地区

从空间正义研究的国外文献看，欧美是空间正义研究的集中活跃地区，其中美国发文量居首位。本研究引入节点中介中心性测度学科群体内部核心—边缘结构及其相对应的国家影响力。由表1可知，美国虽发文量最高，但其中介中心性却并非最高，说明美国相关研究领域虽然活跃，但其媒介作用并非最为显著，与其他国家或地区的知识联系较少，传播影响力较小。反观英国和加拿大，其发文量并非最高，但中介中心性十分显著，表明这些国家的研究影响力覆盖范围更广，知识联系密切，全球合作以其为核心区域展开。由图2可以看出，美国的节点面积最大，但其在研究网络中并非处于核心位置，而英国和加拿大则明显处于网络中的绝对优势位置。
表1 2000—2021年空间正义研究的主要国家与地区

Table 1 Main countries and regions of the research on the spatial justice in 2000-2021

序号 国家与地区 发文数量/篇 中介中心性
1 USA（美国） 721 0.21
2 England（英国） 160 0.42
3 Canada（加拿大） 117 0.42
4 Australia（澳大利亚） 65 0.07
5 Germany（德国） 64 0.21
6 Netherlands（荷兰） 43 0.08
7 Spain（西班牙） 39 0.12
8 France（法国） 36 0.08
9 South Africa（南非） 35 0
10 Scotland（苏格兰） 35 0.47
图2 2000—2021年空间正义研究的主要国家与地区

Fig.2 Main countries and regions of published papers during 2000-2021

2.3　高影响力研究机构与作者

以CiteSpace软件对国外研究机构进行合作网络分析（图3-a），对机构“institution”分布特征统计时，由于时间跨度≥20 a，为保证分析的准确性与科学性，将时间切片“time slice”设置为1，最终形成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美国）、纽约市立大学（美国）、巴塞罗那自治大学（西班牙）、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加拿大）等高校为核心的研究网络，以及科研机构间的强合作关系。从图3-a可以看出，研究机构主要集中在欧美地区，与主要发文国家或地区的情况基本吻合，说明欧美国家在相关领域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与影响力。此外，不同的科研机构根据地理位置远近形成合作关系。结合文献看，以加州大学为核心形成的合作网络关系主要以加州地区为主要研究区域，从环境正义与环境污染（Morello et al., 2001;Wolch et al., 2014; Schwarz et al., 2015）、社会正义与种族差异（Pastor et al., 2005; Dahmann et al., 2010）等两大方向展开实证研究。此外，利兹大学（英国）与谢菲尔德大学（英国）联系密切，主要采用大数据、建模等方法评估环境正义与社会公平（Chen et al., 2009; Dick et al., 2019; Olner et al., 2020; Xing et al., 2020）。
图3 2000—2021年国外空间正义研究机构（a）和作者（b）合作网络

Fig.3 Network of institutional cooperation(a) and researcher cooperation(b) of the research on spatial justice in 2000-2021

核心作者主要是指在某学科领域中具有较大影响力与权威性的科研工作者，其研究方向一般代表该领域的研究热点或前沿趋势（胡泽文 等，2013；韩增林 等，2016）。在CiteSpace中对作者“author”同样设置时间切片“time slice”为1，对国外空间正义领域的1 516篇文献进行作者共现分析。由图3-b可知，Grineski、Chakraborty与Collins三位学者在该领域中处于核心地位，彼此间形成紧密的合作关系，其中，Grineski与Collins致力于研究美墨边境环境不公（Grineski et al., 2010a）、公共设施的空间差异（Grineski et al., 2018）、种族的分配正义与宗教不公正（Grineski et al., 2017; Collins et al., 2019）等议题。Chakraborty则以美国本土为主要案例地，从20世纪末起致力于探讨交通设施的不正义性（Chakraborty et al., 1995; Chakraborty, 2006）、种族收入不均（Chakraborty et al., 2010）、评估环境污染对特殊人群的影响（Chakraborty et al., 2001）等。从图3-b可以发现，国外基本形成分别以Chakraborty、Grineski、Collins等为核心的作者合作模式，说明该合作网络内部具有活跃的学术联系（许振宇 等，2021）。

3 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热点

关键词是文献中反映研究主题与主旨信息特性的核心词汇，体现该学术领域的价值方向与热点趋势（王知津 等，2010；王莉丽 等，2020）。基于文献总体数量，利用CiteSpace的“Keyword”分析，时间切片“time slice”为1，“selection criteria”赋值为“Top N=15”，得到不同时期的高频关键词及其突现强度（表2），并获得国外研究的关键词共现网络时区图（图4）。图谱中的“正义”“空间正义”“环境正义”等词在关键词共现网络时区图中表现突出，说明上述词汇在该研究领域具有重大转折意义。梳理不同时期的高频关键词及其突现强度，综合关键词时区分析结果，将国外该领域研究热点大致分为3个方面。
表2 2000—2021年国外空间正义研究关键词突现

Table 2 Top 10 keywords with the strongest citation bursts of the research on the spatial justice during 2000-2021

突现年份 关键词

突现

强度

 突现年份 关键词 突现强度
2001 Equity 12.55 2012 Green infrastructure 5.24
2001 Demographics 7.39 2012 Race 4.77
2001 Pattern 3.25 2013 Air pollution 5.07
2002 Hazardous waste 5.50 2013 Pollution 3.69
2002 Racism 5.16 2014 Deprivation 4.71
2002 Geographic information system 4.57 2016

Environmental

inequality

 5.87
2002 Children 3.23 2016 Place 4.07
2004 Mortality 7.14 2016 Mobility 3.86
2005 Community 3.96 2017 United States 6.00
2006 Environmental justice 4.81 2017 Green space 3.95
2008 Health 6.76 2018 Quality 6.03
2010 Crime 3.64 2018 Sustainability 4.47
2011 Air toxics 4.42 2019 Framework 5.79
2011 Socioeconomic status 3.86 2019 System 5.75
2012 Risk 6.76 2019 Park 4.46
图4 2000—2021年国外空间正义研究关键词时区线程

Fig.4 Time zone of keywords of the research on the spatial justice during 2000-2021

3.1　重视青年、儿童群体研究

进入21世纪，人类社会向信息社会转型，日趋紧密的全球化联系促使人类经济社会进程加快。在此背景下，城市的各个方面亟待被纳入到“可持续性”的范畴中综合考量，以适应城市发展的新动态（Santander et al., 2016）。全球化趋势在推动资源要素串联的同时，也加剧了经济风险与文化衰微。发达国家凭借资金、技术占据绝对优势；发展中国家则相对承担更多风险（经济、环境、社会文化）。在此背景下，空间正义研究关注的对象随之拓宽，由早期主要关注种族、女性逐步转向关注不受重视的青年、儿童群体。
事实上，“儿童与青年深受全球化的影响，并积极参与其中……”（Yuliani et al., 2020）。全球化导致全球范围内的治理形式发生剧变，国家、政府关于“治理”的传统垄断遭到挑战。应如何回应青年、儿童关于空间与正义的关切？相关研究显示，青年与儿童在不同空间尺度上遭受着不正义，包括但不限于非法童工、受歧视的青年移民及气候变化背景下成长的儿童（Yuliani et al., 2020）。已有研究证实了社区环境与空气污染差异可能会对不同社区儿童的学习成绩造成影响（Clark et al., 2016），甚至直接导致儿童呼吸道疾病（Grineski et al., 2013）。意识觉醒与环境变化为青年与儿童参与到全球尺度的正义斗争提供了崭新机遇。尽管被视为全球治理体系中的边缘群体，青年与儿童实际上是争取全球空间正义的主要行动者，这也使得“青年、儿童群体”愈发获得学者们的关注。

3.2　关注环境正义及其拓展研究

近年来，全球范围的环境问题凸显，生态环境的重要性日益显现。“风险”“毒性污染物”“绿色基础设施”“空气污染”等成为空间正义研究的突现关键词。环境正义作为空间正义的重要分支，也是空间正义的重要展现形式，其拓展研究成为学者们的关注焦点。事实上，有毒污染物与废弃物正是环境正义运动发展的轮廓与基础（Josefsson et al., 2020）。早期研究的特点是试图证实抗议者的说法——即低收入人群与有色人种确实过度暴露于有毒污染物中（Holifield et al., 2009; Agyeman et al., 2016）。自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起，环境正义的研究方法转变为跨学科方法（Agyeman et al., 2016），框架延伸又进一步反作用于学科方法论的多样化（Josefsson et al., 2020）。此外，Walker还强调了程序正义的重要性（Sze et al., 2008; Walker, 2009），作为空间正义的一种形式，正义的过程应该成为空间正义的重要部分（Soja, 2010）。
当前学者们专注于全球尺度上的环境正义问题，重点关注废物贸易与气候变化2个议题。对于废物贸易，学者们普遍认为一些发达国家之所以被认为是“正义的”，是因为它们将“不正义”进行了空间转移（Pellow, 2007; Mbabazi, 2012）。最常见的是发达国家将负外部性显著的电子垃圾、有毒物质等以各种形式转移到发展中国家（贫困国家），直接导致更大空间尺度上新的不正义。对于气候变化，全球变暖引发了大规模的跨国运动——气候正义运动（Almeida, 2019）。纵观全球，遭受气候变化影响最大的是发展中国家贫穷的沿海、岛屿等区域。在温室气体排放问题上，这些国家责任最小，却承担着最大的风险。
城市和区域尺度的相关研究也因环境正义运动的深入发展而愈发频繁（Grineski et al., 2008; 2015a; 2015b）。Grineski等（2012）采用定量模型评估气候变化在精细尺度上的不正义，利用来自美国和墨西哥的人口数据与社会指标，证实了相比于埃尔帕索（美国）这一城市，华雷斯（墨西哥）的社会边缘性更高，气候变化（臭氧值、洪水）的危害暴露性也更高，导致姐妹城市间气候灾害的环境不正义模式。可见，“气候变化的影响加剧”促使气候正义成为环境正义运动的一条主线（Anderson, 2007）。得益于地理信息系统，绿色基础设施的空间分析与管理评估实现长足发展。绿色基础设施的设计宗旨是提供广泛有效的生态系统服务，提升人类福祉（Chatzimentor et al., 2020）。因此，对绿色基础设施的空间分布进行分析有助于发现潜藏的正义问题并及时做出调整。城市绿色基础设施的建设作为城市公共福祉的重要方面，对促进城市空间正义有积极作用。同时，也需警惕城市绿色基础设施的形成有可能创造了排除低收入者、有色人种在外的新特权飞地（Anguelovski et al., 2018）。

3.3　注重城市空间高质量与可持续性研究

空间正义最早是在对西方资本主义城市空间不正义问题的批判与探讨中演化而来的。作为一种空间层面的正义探讨，空间正义更是一种指导观察、分析与解决城市空间问题的核心价值观（刘辰阳 等，2019）。随着空间正义价值追求转向高质量与可持续，空间质量与可持续性成为研究热点。一方面，研究框架建构成果同样突出，科学框架成为标准化地理信息项目评估的有效工具（Gordon et al., 2018），促进了“绿色空间”“公园”“城市空间”等研究内容取得较大进展。城市公共空间作为承载居民公共生活的重要场所，应该是一个自由的、可被不同的社会群体或城市阶层任意使用而不受经济、政治、文化等因素影响的空间。空间正义强调空间、土地等稀缺资源在不同群体间的公平（刘岳秀 等，2018；程晓泽，2019），特别是滨水空间、绿色空间这类城市尺度上的公共空间。放任资本过度使用甚至圈占这类优质的公共空间，将会导致“公共空间剥夺”的乱象（刘辉，2020）。

4 国外空间正义研究趋势

关键词的聚类分析可以直观地反映构成该领域知识基础的主要内容（许振宇 等，2021），根据图5并结合国外高被引的关键文献（表3），分析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的趋势。
图5 2000—2021年国外空间正义研究关键词聚类

Fig.5 Keywords clustering map of the research on the spatial justice during 2000-2021

表3 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的高被引文献

Table 3 High Cited References of Foreign Research on Spatial Justice

序号 题名

发表

时间

 期刊名称 研究主题 被引频次/次
1 Urban Green Space, Public Health, and Environmental Justice: The Challenge of Making Cities ' Just Green Enough' 2014年 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

城市绿地、绅士化与

环境正义

 1 161
2 Seeking Spatial Justice 2010年

Globalization And Community

Series

洛杉矶的空间问题与

空间正义

 840
3 Environmental Justice 2009年 Annual Review Of Environment And Resources

环境正义与种族歧视及

社会运动

 448
4

Parks and People: An Environmental Justice Inquiry in

Baltimore, Maryland

 2009年

Annals of th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Geographers

巴尔的摩的环境正义与

公园种族隔离

 325
5 Green Justice or Just Green? Provision of Urban Green Spaces in Berlin, Germany 2014年 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 德国柏林的城市绿地供应与社会环境正义研究 248
6 Fuel Poverty as Injustice: Integrating Distribution, Recognition and Procedure in the Struggle for Affordable Warmth 2012年 Energy Policy 燃料短缺与环境正义 199
7

Reassessing Racial and Socioeconomic Disparities in

Environmental Justice Research

 2006年 Demography

评估种族不平等的

环境正义研究

 185
8

Trees Grow on Money: Urban Tree Canopy Cover and

Environmental Justice

 2015年 PLoS one 种族平等与环境不正义 177
9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Vegetation in Montreal:

An Uneven Distribution or Environmental Inequity?

 2012年 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

蒙特利尔的植被空间

分布与环境正义

 125
10

Automobiles, Air Toxics And Adverse Health Risks:

Environmental Inequities in Tampa Bay, Florida

 2009年

Annals of th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Geographers

基于空间回归的环境

正义与族裔分布

 99

4.1　环境正义与城市空间的融合

随着空间正义研究领域的拓展，催生出许多新的研究分支，环境正义正是其中之一（叶超，2019）。过去近20年时间，环境正义的概念内涵得到较大发展，这一概念也被推至更广泛的语境与视角中讨论（Schlosberg, 2013），最早关于环境正义的反思集中在“环境利益分配不公”上。研究初期，环境正义的主要工作是揭示潜在的环境不正义问题并剖析原因。此时，问题的核心原因往往被归结为种族主义。如Mohai等（2009）甚至毫不避讳地将环境风险与少数族裔相关联，Getches等（2002）也直言“环境正义这一术语实际上应限于有色人种”。
当前，该分支领域主要关注环境正义运动，人们如何在环境问题中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并通过自身的积极参与，表达基本诉求、争取环境正义（Schlosberg, 2004）。此时，环境正义研究多集中在城市中观尺度上，城市尺度的暴露评估、空间回归与空间分析随着新技术的出现而持续涌现。例如，国外学者通过大数据、GIS空间分析等方法，将污染暴露量估计值与社会经济状况、人口统计学数据相结合，用以评估社会经济地位较低或新近种族移民是否暴露在更多的污染中，以及环境种族主义的背后蕴涵着怎样的空间根源与机制问题（Morello et al., 2001; Jerrett et al., 2001; Kurtz, 2003）。

4.2　尺度综合与研究主题的扩展

空间正义理论具有多尺度综合的特点。多尺度综合，指的是空间正义既可以按照地理单元尺度大小进行区分，又可以按照具体内涵进行阐释（叶超，2019），研究的尺度相互交叉，为空间研究带来更多可能性。空间正义研究初期，研究角度偏重微观层面，尺度相对较小，多关注城市或社区尺度的空间问题。同时，囿于地理位置远近与文化特征差异，空间正义研究的主要阵地——欧美国家也偏重关注处于后城市化阶段的发达城市，研究内容主要与城市空间中的设施分布（Byrne, 2012）、文化政治（Gilbert et al., 2011）、环境污染（Grineski et al., 2010b）、教育不公（Reay, 2016）等问题挂钩。
全球化的深入与科技的进步为相关研究带来了全新的机遇。地理距离的影响因素逐渐减弱，更大尺度、更广泛的研究区域进入学界视野；其中，冲突尖锐、关系复杂的区域尤其受到地理学者的偏好。如在加强边境管控的全球趋势下，美墨边境成为研究的热点区域（Su et al., 2020）。边境线的尺度远超城市尺度，介于国家尺度与城市尺度之间。空间的复杂性导致问题频发，空间不正义依附其间。相关研究表明，美墨边境的环境治理松散、管辖错乱导致环境责任消失，继而引发环境正义的缺位（Prado, 2019）。另有研究指出，美墨边境灾害的空间分布受基础设施情况、城市位置与交通可达性等因素影响，对于“环境正义”概念及其在新尺度上的界定仍需在实践中不断反思、考虑（Lara et al., 2009）。

5 结论与讨论

5.1　结论

国外空间正义研究兴起于20世纪中后期，从早期概念的探讨、理论的建构、实证的检验到21世纪新背景新趋势下的研究，经历了探索期、稳定期、爆发期3个阶段，积累了丰硕的成果。本研究从2000—2021年1 516篇文献入手，借助CiteSpace软件对空间正义领域的研究热点与演化趋势进行分析。得到的主要结论如下：
1）从发文量看，国外文献呈现阶段性上升的趋势，体现时代的发展与意识的觉醒，社会与学界对于空间正义研究愈加重视；从作者与机构合作网络看，国外已形成一定规模、稳定输出的作者合作网，其中，Chakraborty、Grineski、Collins三位核心学者形成了紧密的合作关系，高质量成果不断涌现。
2）研究热点体现在三个方面：①研究主题与对象不再拘泥于少数族裔、国家、政府等主体，而是关注到一直被空间正义领域边缘化的青年、儿童群体；②相关研究在演进过程中，出现了不同的研究分支与内容分化；如环境正义研究在概念理论蓬勃发展的同时，气候变暖、气候变化等现实问题衍生出新的气候正义议题，绿色基础设施的分布也成为城市空间建设与空间正义的重要方面；③随着可持续发展理念成为社会共识，关注城市空间质量与可持续性的空间正义研究也将成为未来较长时期的热点话题。
3）研究呈现显著的发展趋势：①环境正义与城市空间的融合研究蓬勃发展，并随着全球范围内环境问题的凸显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②空间正义尺度综合的特点伴随科技的进步被广泛发掘利用，尺度的综合又反推了相关研究的主题丰富。

5.2　讨论

在当代中国新型城镇化的语境下，城市空间建立起持续自我生产、自我强化的复杂运作体系。相较于城镇化的初期，城市的空间实践日趋复杂化，具有更加丰富的社会属性。城镇化的实质需求不断升级，由早期要求显性的人口增长、规模扩张、土地利用转变为多种形式的隐性空间实践，重复经历着“去空间化”“去地方化”又“再空间化”“再地方化”。需要注意的是，现阶段中国新型城镇化的“新”，在于坚持以人为本的价值导向和实现人的城镇化的价值目标，致力于实现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多领域的协同发展，而非仅仅追求经济的片面发展（陆小成，2016）。空间正义是新型城镇化空间生产中的题中之义，是必要的目标追求。发展路径转型为城市空间的重塑带来契机，也暗含挑战。城市空间重塑过程中，正义性的空间目标与非正义性的空间现实间发生断裂，从而引发城市内部的冲突。城市转型过程中的异化现象具有较大的警示性与启发性，推动了空间正义的探索；相关研究的深化将持续反哺新型城镇化。
回顾国外相关研究，对于中国同类研究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1）深入学习梳理国外空间正义理论体系，并在学习借鉴现有研究的基础上，充分考虑中国国情与实际情况，对于西方理论、模型、量表的应用需结合中国现实的发展语境，在辩证分析的同时注意规避风险，避免生搬硬套。另外，注重相关研究普适性成果在国内的推广试验，以期对国内空间正义实践产生有益影响。
2）国内空间正义研究需关注本土化的理论创新、框架构建、方法与技术的探寻等。强化理论与实证研究的融合发展，基于多学科的交叉视角，打造符合中国国情的研究框架。如何放眼国际，立足国内，构建具有本土特色的研究并真正贯彻到当前的空间实践中，是国内相关研究未来需重点探索的内容。
本研究重点对国外空间正义研究的发文数量、热点演变和演化趋势进行概括性分析，可能忽略了学科领域内部的研究细节，这在未来应重点补充和加强。同时，国内空间正义研究尚属起步探索阶段，实证研究在蓬勃发展的同时也伴随着理论研究的积极探索，本文尚未对国内空间正义研究的进展作出系统性分析，这将是未来的工作重点之一。

脚注

林 琳：研究框架设计、数据收集、图表制作、初稿撰写与修改；

晁 恒：研究框架完善、写作指导、修改与质量把控；

李贵才：质量把控、写作指导。

参考文献

原文顺序 | 文献年度倒序 | 文中引用次数倒序
Agyeman J, Schlosberg D, Craven L, and Matthews C. 2016. Trends and Directions in Environmental Justice: From Inequity to Everyday Life, Community, and Just Sustainabilities. Annual Review of Environment & Resources, 41(1): 321-340.

Almeida P. 2019. Climate Justice and Sustained Transnational Mobilization. Globalizations, 16(7): 973-979.

Anderson B. 2007. A Climate of Injustice: Global Inequality, North-South Politics, and Climate Policy. Electronic Green Journal, 1(25): 1-3.

Anguelovski I, Connolly J J, Garcia-Lamarca M, Cole H, and Pearsall H. 2018. New Scholarly Pathways on Green Gentrification: What Does the Urban 'Green Turn' Mean and Where Is It Going?. 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 43(6): 1064-1086.

爱德华·苏贾. 2006. 后大都市. 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3. [Soja Edward. 2006. Postmetropolis. Shanghai: Shanghai Education Press, 3. ]

Bakkalbasi N, Bauer K, Glover J, and Wang Lei. 2006. Three Options for Citation Tracking: Google Scholar, Scopus and Web of Science. Biomedical Digital Libraries, 3(1): 1-8.

Byrne J. 2012. When Green Is White: The Cultural Politics of Race, Nature and Social Exclusion in a Los Angeles Urban National Park. Geoforum, 43(3): 595-611.

包亚明. 2001. 后现代性与地理学的政治. 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

Bao Yaming. 2001. Postmodernism and the Politics of Geography. Shanghai: Shanghai Education Press.

Chen C M. 2006. CiteSpace II: Detecting and Visualizing Emerging Trends and Transient Patterns in Scientific Literatur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Inform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57(3): 359-377.

Chen C M, Dubin R, and Kim M C. 2014. Orphan Drugs and Rare Diseases: A Scientometric Review (2000-2014). Expert Opinion on Orphan Drugs, 2(7): 709-724.

Chen W, and Wang Y F. 2009. A Study on the Fairness Evaluation of the Location Distribution of Urban Parks. Journal of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Natural Science Edition), 4: 373-377.

Collins T W, and Grineski S E. 2019. Environmental Injustice and Religion: Outdoor Air Pollution Disparities in Metropolitan Salt Lake City, Utah.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Geographers, 109(5): 1597-1617.

Chakraborty J. 2006. Evaluating the Environmental Justice Impacts of Transportation Improvement Projects in the US. Transportation Research Part D Transport & Environment, 11(5): 315-323.

Chakraborty J, and Armstrong M P. 1995. Using Geographic Plume Analysis to Assess Community Vulnerability to Hazardous Accidents. Computers Environment and Urban Systems, 19(5/6): 341-356.

Chakraborty J, and Bosman M M. 2010. Measuring the Digital Divide in the United States: Race, Income, and Personal Computer Ownership.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57(3): 395-410.

Chakraborty J, and Armstrong M. 2001. Assessing the Impact of Airborne Toxic Releases on Populations with Special Needs.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53(1): 119-131.

Clark-Reyna S E,Grineski S E, and Collins T W. 2016. Health Status and Residential Exposure to Air Toxics: What Are the Effects on Children's Academic Achievement? Fam Community Health, 39(3): 160-168.

Chatzimentor A, Apostolopoulou E, and Mazaris A D. 2020. A Review of Green Infrastructure Research in Europe: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 198: 103775.

曹现强，张福磊. 2011. 空间正义：形成、内涵及意义. 城市发展研究，18（4）：125-129.

Cao Xianqiang, and Zhang Fulei. 2011. Spatial Justice: Context, Development and Cannotation.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18(4): 125-129.

程晓泽. 2019. 空间正义视角下的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要素之营建. 城市建筑，16（2）：194-195.

Cheng Xiaoze. 2019. Study on the Construction of Urban Public Space Vitality Factors Based on Space Justice. Urbanism and Architecture, 16(2): 194-195.

Dahmann N, Wolch J, Joassart-Marcelli P, Reynolds K, and Jerrett M. 2010. The Active City? Disparities in Provision of Urban Public Recreation Resources. Health & Place, 16(3): 431-445.

Dick J, Miller J D, Carruthers-Jones J, Dobel A J, Carver S Garbutt A, Hester A, Hails Rosie, Magreehan V, and Quinn M. 2019. How are Nature Based Solutions Contributing to Priority Societal Challenges Surrounding Human Well-Being in the United Kingdom: A Systematic Map Protocol. Environmental Evidence, 8(1): 1-11.

大卫·哈维. 2006. 希望的空间. 胡大平，译.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4. [Harvey D. 2006. Space of Hope. Hu Daping, trans. Nanjing: Nanjing University Press, 4. ]

大卫·哈维. 2010a. 资本的空间：批判地理学刍论. 王志弘，王钥民，译. 台北：群学出版有限公司，7.

Harvey D. 2010a. Spaces of Capital: Critical Geography. Wang Zhihong, and Wang Yaomin, trans. Taibei: The Socio Publishing Co. Ltd, 7.

大卫·哈维. 2010b. 正义、自然、差异地理学. 胡大平，译.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3.

Harvey D. 2010b. Justice, Nature and the Geography of Difference. Hu Daping, trans. Shanghai: Shanghai People's Publishing House, 13.

Grineski S E, and Collins T W. 2008. Exploring Patterns of Environmental Injustice in the Global South: Maquiladoras in Ciudad Juárez, Mexico. Population & Environment, 29(6): 247-270.

Grineski S E, Collin T W, Aguilar M D L R, and Aldouri R. 2010a. No Safe Place: Environmental Hazards & Injustice along Mexico's Northern Border. Raleigh: Social Forces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

Grineski S, Bolin B, and Boone C. 2010b. Criteria Air Pollution and Marginalized Populations: Environmental Inequity in Metropolitan Phoenix, Arizona. Social Science Quarterly, 88(2): 535-554.

Grineski S E, Collins T W, Ford P, Fitzgerald R, Aldouri R, Velázquez-Angulo G, Aguilar M D L R, and Lu D. 2012. Climate Change and Environmental Injustice in a Bi-National Context. Applied Geography, 33: 25-35.

Grineski S E, Collins T W, Chakraborty J, and Mcdonald Y J. 2013. Environmental Health Injustice: Exposure to Air Toxics and Children's Respiratory Hospital Admissions in El Paso, Texas.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65(1): 31-46.

Grineski S E, Collins T W, Mcdonald Y J, Aldouri R, and Velázquez-Angulo G. 2015a. Double Exposure and the Climate Gap: Changing Demographics and Extreme Heat in Ciudad Juárez, Mexico. Local Environment, 20(2): 180-201.

Grineski S E, Collins T W, and Aguilar M. 2015b. Environmental Injustice along the US-Mexico Border: Residential Proximity to Industrial Parks in Tijuana, Mexico. Environmental Research Letters, 10(9): 095012.

Grineski S E, Collins T W, and Morales D X. 2017. Asian Americans and Disproportionate Exposure to Carcinogenic Hazardous Air Pollutants: A National Study.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 185: 71.

Grineski S E, and Collins T W. 2018. Geographic and Social Disparities in Exposure to Air Neurotoxicants at US Public Schools. Environmental Research, 161(Feb. ): 580-587.

Gordon, L Beatrice, Robin Ajami, Newsha K, Quesnel, and Kimberly J. 2018. A Case-Study Based Framework for Assessing the Multi-Sector Performance of Green Infrastructure.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223: 371-384.

Getches David, and Pellow David N. 2002. Justice and Natural Resources: Concepts, Strategies, and Applications. In: Kathryn Mutz, Gary Bryner, and Douglas Kenney. Antiquaries Journal, 65(2): 494-484.

Gilbert A, and Chakraborty J. 2011. Using Geographically Weighted Regression for Environmental Justice Analysis: Cumulative Cancer Risks from Air Toxics in Florida.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40(1): 273-286.

Harvey D. 1973. Social Justice and the City. Baltinore: Edward Amold and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3.

Holifield R, Porter M, and Walker G. 2009. Spaces of Environmental Justice: Frameworks for Critical Engagement. Antipode, 41: 591-612.

何蕾，辛岭，胡志全. 2020. 农业现代化研究的知识基础、趋势与前沿——基于CiteSpace V的文献计量分析. 农业现代化研究，41（3）：373-384.

He Lei, Xin Ling, and Hu Zhiquan. 2020. Intellectual Base, Emerging Trends, and Research Fronts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A Bibliometric Review by CiteSpace V. Research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41(3):373-384.

胡泽文，孙建军，武夷山. 2013. 国内知识图谱应用研究综述. 图书情报工作，57（3）：131-137.

Hu Zewen, Sun Jianjun, and Wu Yishan. 2013. Research Review on Application of Knowledge Mapping in China.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ervice, 57(3): 131-137.

韩增林，李彬，张坤领，李璇. 2016. 基于CiteSpace中国海洋经济研究的知识图谱分析. 地理科学，36（5）：643-652.

Han Zenglin, Li Bin, Zhang Kunling, and Li Xuan. 2016. Knowledge Structure of China's Marine Economy Research: An Analysis Based on CiteSpace Map. Scientia Geographica Sinica, 36(5): 643-652.

Josefsson J, and Wall J. 2020. Empowered Inclusion: Theorizing Global Justice for Children and Youth. Globalizations, 17(3): 1-18.

Jerrett M, Burnett R T, Kanaroglou P, and Eyles P. 2001. A GIS-Environmental Justice Analysis of Particulate Air Pollution in Hamilton, Canada. Environment & Planning A,33(6):955-973.

Kurtz H E. 2003. Scale Frames and Counter-Scale Frames: Constructing the Problem of Environmental Injustice. Political Geography, 22(8): 887-916.

Lara-Valencia F, Harlow S D, Lemos M C, and Denman C A. 2009. Equity Dimensions of Hazardous Waste Generation in Rapidly Industrialising Cities along the United States-Mexico Border.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lanning & Management, 52(2): 195-216.

刘进. 2007. 论空间批评. 人文地理，22（2）：119-122.

Liu Jin. 2007. On Spatial Criticism. Human Geography, 22(2): 119-122.

李月琴. 2018. 大卫·哈维的空间正义思想研究. 武汉：武汉理工大学.

Li Yueqin. 2018. David Harvey's Study of Space Justice. Wuhan: 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刘辰阳，田宝江，刘忆瑶. 2019. “空间正义”视角下老旧住区公共空间更新实施机制优化研究. 现代城市研究，（12）：33-39.

Liu Chenyang, Tian Baojiang, and Liu Yiyao. 2019. Study on Optimization of Implementation Mechanism of Public Space Renewal in Old Settlemen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pace Justice. Modern Urban Research, (12): 33-39.

刘岳秀，张海霞. 2018. 空间正义视角下国家公园地役权的科学利用——以普达措国家公园为例. 天水师范学院学报，38（6）：98-102.

Liu Yuexiu, and Zhang Haixia. 2018. The Scientific Utilization of Easements in National Park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pace Justice: A Case Study of Potatso National Park. Journal of Tianshui Normal University, 38(6): 98-102.

刘辉. 2020. 论城镇化进程中的空间正义实现方式. 渭南师范学院学报，35（4）：55-60，70.

Liu Hui. 2020. On the Realization of Spatial Justice in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Journal of Weinan Normal University, 35(4): 55-60, 70.

陆小成. 2016. 新型城镇化的空间生产与治理机制——基于空间正义的视角. 城市发展研究，23（9）：94-100.

Lu Xiaocheng. 2016. The Spatial Production and Governance Mechanism of New Urbaniz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patial Justice. Urabn Development Studies, 23(9): 94-100.

Mbabazi J. 2012. Environmental Inequalities Beyond Borders: Local Perspectives on Global Injustic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Studies, 69: 6, 996-997.

Morello-Frosch R, Pastor M, and Sadd J. 2001. Environmental Justice and Southern California's "Riskscape": The Distribution of Air Toxics Exposures and Health Risks among Diverse Communities. Urban Affairs Review, 36(4): 551-578.

Olner D, Mitchell G, Heppenstall A, and Price G. 2020. The Spatial Economics of Energy Justice: Modelling the Trade Impacts of Increased Transport Costs in a Low Carbon Transition and the Implications for UK Regional Inequality. Energy Policy, 140: 111378.

Pirie Gordon H. 1983. On Spatial Justice. Environment and Planning, A(15): 471.

Persson O. 1994. The Intellectual Base and Research Fronts of JASIS 1986-1990.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Information Science, 45(1): 31-38.

Pastor M, Morello-Frosch R, and Sadd J L. 2005. The Air is Always Cleaner on the Other Side: Race, Space, and Ambient Air Toxics Exposures in California. Journal of Urban Affairs, 27(2): 127-148.

Pellow D N. 2007. Resisting Global Toxics: Transnational Movements for Environmental Justice. Cambridge: Mass:MIT Press.

Mohai P, Pellow D, and Roberts J T. 2009. Environmental Justice. Annual Review of Environment and Resources, 34: 1, 405-430.

Prado C. 2019. Just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and Border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A View from the Border 2020 Program.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olicy & Planning, (1):1-13.

Reay D. 2004. 'Mostly Roughs and Toughs': Social Class, Race and Representation in Inner City Schooling. Sociology, 38(5): 1005-1023.

Schwarz K, Fragkias M, Boone C G, Zhou Weiqi, McHale M, Grove J M, O'Neil-Dunne J, McFadden J P, Buckley Ge L, Childers D, Ogden L, Pincetl S, Pataki D, Whitmer A, and Cadenasso M L. 2015. Trees Grow on Money: Urban Tree Canopy Cover and Environmental Justice. PLoS One, 10(4): e0122051.

Santander A A, and Garai-Olaun A A. 2016. Urban Planning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the 21st Century, Conceptual and Management Issues. Iop Conference, 44: 032005.

Sze J, and London J K. 2008. Environmental Justice at the Crossroads. Sociology Compass, 2(4): 1331-1354.

Schlosberg D. 2013. Theorising Environmental Justice: The Expanding Sphere of a Discourse. Environmental Politics, 22(1): 37-55.

Schlosberg D. 2004. Reconceiving Environmental Justice: Global Movements and Political Theories. Environmental Politics, 13(3): 517-540.

Su X, and Cai X. 2020. Space of Compromise: Border Control and the Limited Inclusion of Burmese Migrants in China.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Geographers, 110(3): 847-863.

Soja Edward. 1989. Postmodern Geographies: The Reassertion of Space in Critical Social Theory. London&New York: Verso.

Soja Edward. 2010. Seeking Spatial Justice Minneapolis. 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Wolch J R, Byrne J, and Newell J P. 2014. Urban Green Space, Public Health, and Environmental Justice: The Challenge of Making Cities 'Just Green Enough'. Landscape & Urban Planning, 125: 234-244.

Walker G. 2009. Beyond Distribution and Proximity: Exploring the Multiple Spatialities of Environmental Justice. Antipode, 41(4): 614-636.

王知津，李赞梅，谢丽娜. 2010. 国外图书馆学研究生学位论文关键词分析. 中国图书馆学报，36（6）：116-123.

Wang Zhijin, Li Zanmei, and Xie Lina. 2010. Analysis on Keywords in the Dissertations of Library Science Abroad. Journal of Library Science in China, 36(6): 116-123.

王莉丽，张建国，叶胜红，潘心禾. 2020. 基于Citespace的健康城市研究进展的知识图谱分析. 林业与生态科学，35（2）：235-242.

Wang Lili, Zhang Jianguo, Ye Shenghong, and Pan Xinhe. 2020. Knowledge Map Visualization Analysis of Research Progress of Healthy Cities in China Based on Citespace. Forestry and Ecological Sciences, 35(2): 235-242.

Xing Lijun, Liu Yanfang, Wang Baoshun, Wang Yiheng, and Liu Haijiang. 2020. An Environmental Justice Study on Spatial Access to Parks for Youth by Using an Improved 2SFCA Method in Wuhan, China. Cities, 96: 102405.

徐瑜. 2020. 国内城市更新研究热点与趋势. 城市住宅，27（1）：92-95.

Xu Yu. 2020. Research Hotspots and Trends of Urban Renewal in China. City &House, 27(1): 92-95.

许振宇，张心馨，曹蓉，杨鹏鹏. 2021. 基于知识图谱的国内外韧性城市研究热点及趋势分析. 人文地理，36（2）：82-90.

Xu Zhenyu, Zhang Xinxin, Cao Rong, and Yang Pengpeng. 2021. Research Status and Trend Analysis of Resilience City Based on Knowledge Map. Human Geography, 36(2): 82-90.

Yuliani E L, Groot W, Knippenberg L, and Bakara D O. 2020. Forest or Oil Palm Plantation? Interpretation of Local Responses to the Oil Palm Promises in Kalimantan, Indonesia. Land Use Policy, 96(3): 104616.

叶超. 2019. 空间正义与新型城镇化研究的方法论. 地理研究，38（1）：146-154.

Ye Chao. 2019. The Methodology on Spatial Justice and New-Type Urbanization. Geographical Research, 38(1): 146-154.

庄友刚. 2012. 资本的空间逻辑及其意识形态神话. 社会科学辑刊，（1）：26-31.

Zhuang Yougang. 2012. Spatial Logic of Capital and Its Ideological Myth. Social Science Journal, (1): 26-31.

张凤超. 2010. 资本逻辑与空间化秩序——新马克思主义空间理论解析. 马克思主义研究，（7）：37-45，159-160.

Zhang Fengchao. 2010. Capital Logic and Spatial Order: An Analysis of New Marxist Spatial Theory. Studies on Marxism, (7): 37-45, 159-160.

Options
文章导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