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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1 - 10

DOI: https://doi.org/10.13284/j.cnki.rddl.20240868

Network Struc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 Chunlin Wan ,
  • Dajun Liu
Expand
  • School of Tourism and Cultural Industry, Chengdu University, Chengdu 610106, China

Received date: 2024-12-31

  Revised date: 2025-05-20

  Online published: 2025-09-19

Fold

Abstract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s not only have the attributes of commodity economy but also cultural value, which is an important carrier of urban consumption. Although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have achieved continuous improvements in brand influence, there have been some unsatisfactory operating conditions. The existing research focuses on the content of time-honored enterprises in brand management, economic benefits, visual communication, and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however, there is insufficient research on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laws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in terms of intercity expansion. To promote the organic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s,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location decision-making of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enhance the application of urban consumption scenarios, and reveal the spatial law of intercity expansion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based on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data of 1,128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a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method was used to explore the network structure characteristic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The results showed the following: (1) Based on the node structure, the core-edge structure of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network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was obvious, forming a network structure centered on Beijing and Shanghai, of which Beijing had the strongest agglomeration capacity and Shanghai had the strongest diffusion capacity.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network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was controlled by a few node cities. (2) Based on the overall structure,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network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was relatively small. It was a typical small-world network with obvious organizational struc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ten groups. The degree of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network organization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is still in its infancy, and there is room for improvement. (3) Factors such as Region, Culture, and Distance had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network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Region and Culture were important driving forces in the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network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whereas Distance had an obvious impedance effect.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have cultural symbols that are related to the social culture and consumption habits of specific regions, as well as to the brand culture formed by the enterprise in the process of development. It is easy to expand and spread in close proximity, similar cultures, and the same administrative area. On the contrary, it is necessary to consider the brand radiation power of a particular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and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 and cultural agglomeration power of the city where the location is located. This study provides new insights for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in terms of market expansion, location selection and layout, urban consumption scenario expansion, and intercity expansion network optimization.

Key words：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s; network structure; Culture factors; intercity expansion

Cite this article

Chunlin Wan , Dajun Liu . Network Struc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J]. Tropical Geography, 2025 : 1 -10 . DOI: 10.13284/j.cnki.rddl.20240868

中华老字号是指拥有世代传承的产品、技艺或服务，具有鲜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背景和深厚文化底蕴，取得社会广泛认同，形成良好信誉的品牌（商务部 等，2008），不仅具有商品经济属性，也具有文化价值属性，是城市消费场景的重要载体。同时，中华老字号企业也是讲好中华故事，传承中华文化，发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和诠释时代精神的活的载体。自2006年商务部实施“振兴老字号工程”以来，中华老字号品牌影响力不断提升，一批中华老字号企业发展势头良好（商务部 等，2017）。然而，在现有的中华老字号企业中经营状态不理想的现象广泛存在。有研究表明，70%的品牌在勉强维持经营，20%的品牌长期亏损，只有10%的效益比较好（安贺新 等，2013）。因此，中华老字号传承发展与可持续经营的路径亟待探索。
老字号是学术界长期关注的焦点，且积累了丰硕成果。在国外，多基于管理学视角，探讨老字号的品牌建设、营销、影响及效应等（Soo, 2016; Han et al., 2018; Weijo et al., 2019）。这些研究对于老字号提升品牌忠诚度，基于营销过程视角构建持续性竞争优势提供了有益的启示。在国内，关于老字号研究较为丰富，主要集中在4方面：1）基于管理学视角，分析老字号的品牌设计、营销传播、经营管理（吴晓东，2014；郭会斌，2016；马蕾，2020）。管理学视角侧重于关注老字号品牌管理与可持续竞争优势构建，但忽略了老字号企业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综合因素影响下的互动作用。2）基于经济学视角，综合评估老字号的经营效益、税收，探析老字号的知识产权和保护（张建梅 等，2008；王卓，2019；王春娟 等，2021；曹越 等，2023）。经济学视角关注微观视角的老字号研究，容易忽略品牌形成过程中的非经济因素。3）基于艺术学视角，解析老字号的文化内涵及保护传承，对老字号的包装及形象进行设计（王焯，2022；王蕾，2013；史春生 等，2023）。艺术学视角重视与视觉设计和文化传播有关的老字号研究，但较少揭示老字号企业的发展规律。4）基于地理学视角，探索老字号的空间分异规律及其影响因素，指出老字号空间分异受到资源禀赋与发展基础、地域传统与社会变迁、经济发展与消费市场、文化旅游与消费需求等多元因素的影响（吴立周 等，2017；贾垚焱 等，2020；马斌斌 等，2020）。地理学视角侧重在宏观上把握老字号的社会发展规律，研究老字号企业与社会发展之间的双向互动影响。但关于中华老字号在城际扩张方面的空间分异规律与网络结构特征鲜有涉及。
城市网络是经济活动在区域内的空间表达（胡萌，2022），企业间的联系是城市联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陈刚 等，2023）。随着企业规模的壮大，老字号企业不断在各地设立分支机构进行扩张，不同城市的分支机构间联系频繁并形成复杂的网络（叶雅玲 等，2018）。然而，老字号企业在城际扩张发展规律、网络结构特征及其成因均尚未明晰。这不仅掣肘对老字号企业发展规律的深入理解，也制约着其传承创新和可持续发展。鉴于此，本文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基于中华老字号企业的空间属性及关系数据，构建中华老字号企业的城际扩张网络，探讨其网络结构特征及其影响因素，以期为中华老字号企业的市场扩张、区位选址与布局决策等提供科学参考。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商务部 1公布的1 128家中华老字号企业数据为样本，以确保样本的权威性，同时获取中华老字号企业的总部所在城市信息。借助企查查 2信息平台查询1 128家老字号企业的分支机构信息，挖掘分支机构数量（截至2022-12-31日处于存续、开业状态的分支机构）以及所在城市等信息。基于中华老字号企业总部以及分支机构所在城市的空间关系（图1），借鉴图论，以存在空间关系的86个城市为网络节点，节点间总部与分支机构的扩张方向为连边，以城际间的分支机构设立数量为权重，构建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有向加权网络。此外，地区生产总值、人均地区生产总值、进出口总额、常住人口、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等数据来源于各城市公布的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汉语方言区数据来源于《中国语言地图集》（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 等，2012）。
图1 中华老字号城际扩张网络逻辑

Fig. 1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Network Logic for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s

1.2　变量选取

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受到城市等级（City）、地理距离（Distance）、对外开放水平（Open）、行政区域（Region）、经济发展水平（Economic）、市场规模（Market）、文化近邻度（Culture）等诸多因素的影响。第一，城市等级与企业投资及分支机构的区位选择之间具有显著正相关性（贺灿飞 等，2011），是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选址的重要考虑因素。第二，地理距离对企业投资区位的选择产生一定约束，被视为是对企业贸易具有负面影响的重要因素（徐宁 等，2020），成为中华老字号企业实现城际扩张的重要影响因素。第三，地区开放水平越高，进入的外来企业越多，对投资的吸引力越强（洪俊杰 等，2017），对来自不同地域消费文化的包容度也越高（吴华佳 等，2021）。第四，企业投资具有明显的行政区域偏好，影响企业分支机构的地域配置（李仙德，2014）。第五，经济发展水平是影响企业投资区位决策的重要因素，经济发展越好越有利于提高吸引企业投资的区位优势（刘英基，2014）。第六，市场规模较大的地区对企业具有吸引力，是拉动投资和企业扩张进入的重要因素（黄晓东 等，2021），有利于中华老字号企业实现城际扩张。第七，文化近邻度可以减少企业投资交流障碍，有利于增强投资信任（Ly 等，2018），也有利于中华老字号城际扩张中的品牌文化传播（王战 等，2022）。
基于此，本文从城市等级、地理距离、对外开放水平、行政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市场规模、文化近邻度7方面选取影响因素变量（表1）。
表1 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主要变量

Table 1 The major variables of intercity expansion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变量名称 变量内涵 衡量方式 计量单位

城市等级

（City）

反映节点城市的

行政级别

 直辖市、副省级城市、一般省会城市、地级市分别赋值为4、3、2、1 —

地理距离

（Distance）

 反映节点城市之间的空间距离 城际之间的欧式距离 km
对外开放水平（Open） 反映节点城市对外经济合作与技术交流的程度 进出口总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 %

行政区域

（Region）

 反映节点城市是否位于同一省份 节点城市在同一省份、不同省份分别赋值为1、0 —

经济发展水平

（Economic）

 反映节点城市经济发展与人民生活水平 人均地区生产总值 万元

市场规模

（Market）

 反映节点城市市场潜力和商业价值 城市常住人口数量 万人

文化近邻度

（Culture）

 反映节点城市是否位于同一汉语方言区

节点城市在同一方言区、不同方言区分别

赋值为1、0

 —

1.3　研究方法

社会网络分析方法是解释城市网络关系的有力工具（雷菁 等，2025），通过该方法有助于探究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结构特征以及其影响因素。本文采用度中心性反映节点城市在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中的地位、空间集聚与扩散能力，采用网络密度、平均路径长度、平均集聚系数、社区发现分析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整体结构特征，采用QAP回归分析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影响因素。本文计算可通过Ucinet、Gephi软件实现。
1）度中心性
度中心性指与节点直接相连的其他节点的个数，可衡量节点在网络中的地位（任会明 等，2021）。公式为：
C D i = ∑ j r i j
式中：CD （i）为节点i的度中心性；rij 为节点i与节点j是否存在企业城际扩张联系，有联系则赋值为1，无联系则赋值为0。
2）网络密度
网络密度是网络中实际存在联系数与理论上最多联系数的比值，可反映整体网络的稠密程度（李艳 等，2020）。公式为：
D = e n ( n - 1 )
式中：D为网络密度；n为网络节点数；e为企业城际扩张网络实际存在联系数。网络密度D越大，表明企业城际扩张网络节点间的联系越紧密；反之，联系越松散。
3）平均路径长度
平均路径长度指网络中任意2个节点之间距离的平均值，可衡量网络的传输效率（刘丙章 等，2020）。公式为：
L = 1 1 2 n ( n - 1 ) ∑ i ≥ j L i j
式中：L为平均路径长度；n为网络节点数；Lij 为节点i与j之间的距离。平均路径长度L越大，表明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通达性越好；反之，网络通达性越差。
4）平均集聚系数
平均集聚系数可反映网络节点的集聚程度，表征网络的集聚性及凝聚力（刘丙章 等，2020）。公式为：
C = 1 n ∑ i = 1 n C i
式中：C为平均集聚系数；Ci 为节点i的集聚系数。平均集聚系数C越大，表明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集聚性越强；反之，网络集聚性越弱。
5）社区发现
社区发现可识别网络内部组团结构，反映网络中节点基于连接关系所形成的所属群体特征（李艳 等，2020）。公式为：
Q = 1 2 m ∑ i j A i j - k i - k j 2 m δ ( c i - c j )
式中：Q为模块度函数；m为网络总边数；Aij 为节点i和j的邻接矩阵；ki 、kj 分别为节点i、j的度；Ci 、Cj 分别为节点i、j的组团标号。模块度值越大，表明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组团划分越清晰；反之，网络组团划分越模糊。
6）QAP回归分析
QAP（Quadratic Assignment Procedure）回归分析方法是一种用于分析网络数据中变量之间关系的方法，可用于分析多个矩阵和一个矩阵之间的回归关系（刘军，2019）。结合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影响因素，建立回归模型为：
R =f （City，Distance，Open，Region，Economic，Market，Culture）
式中： R 为中华老字号企业的城际分支机构数量矩阵；City为城市行政等级差异矩阵；Distance为城际地理空间距离矩阵；Region为城市行政区域关系二值矩阵；Economic为人均GDP差异矩阵；Market为人口规模差异矩阵；Culture为文化近邻度二值矩阵。

2 网络结构特征

2.1　节点特征

2.1.1　度中心性分析

围绕度中心性，分析节点城市在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中的影响力。如图2所示，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核心—边缘”结构明显，北京、上海位于网络的中心位置，是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核心节点。北京、上海的度中心性最高，远高于其他城市（表2），说明北京、上海在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中占据绝对优势地位，与其他城市的联系较为紧密。北京、上海分别作为全国的政治、经济中心，为中华老字号企业的发展与布局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杭州、青岛、合肥、南京、成都等城市的度中心性较高，这些城市多为副省级城市、省会城市，消费市场潜力大、交通运输便利，有利于中华老字号企业的发展。另外，节点城市的度中心性“位序—规模”分布曲线呈现较明显的“长尾”特征（图3），即符合幂律分布（R 2为0.937），说明大多数城市的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能力较弱，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被少数节点城市控制。
图2 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

图注：图中圆点的大小表示该节点城市的度中心性，线条的粗细表示设立分支机构的数量。

Fig.2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network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表2 节点城市的中心性（前10位）

Table 2 Centrality of Node Cities(Top 10)

排名 度中心性 出度中心性 入度中心性
1 北京 26 上海 14 北京 14
2 上海 20 北京 12 上海 6
3 天津 10 天津 8 合肥 3
4 青岛 6 青岛 6 济南 3
5 杭州 6 绍兴 6 无锡 3
6 嘉兴 6 杭州 4 武汉 3
7 绍兴 6 嘉兴 4 天津 2
8 合肥 5 南宁 4 杭州 2
9 南宁 5 厦门 4 成都 2
10 成都 5 德州 4 南京 2
图3 度中心性“位序-规模”分布曲线

Fig.3 Sequence-scale distribution curve on degree centrality

2.1.2　出度中心性分析

为了揭示节点城市在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中的要素扩散能力，即节点城市的溢出效应，计算各节点城市在网络中的出度中心性（见表2）。结果显示，上海、北京、天津、青岛等城市在网络中具有较强的扩散力，溢出效应明显。具体而言，上海的出度中心性最大，溢出效应最明显，是网络最重要的扩散中心。其主要原因在于，上海拥有中华老字号企业180家，数量位居全国第一；同时地方商业发达、经济实力雄厚，加之对外互动交流频繁且文化包容，这些条件均有利于中华老字号企业对外扩张、开设分支机构。

2.1.3　入度中心性分析

为了揭示节点城市在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中的要素集聚能力，反映节点城市的集聚效应，计算各节点城市在网络中的入度中心性（见表2）。结果显示，北京在网络中的入度中心性最大，集聚效应最明显，是网络最重要的集聚中心。究其原因：北京作为首都，政治中心优势明显；同时也是全国重要的旅游目的地、人口流动集散中心，消费市场广阔。因此，北京成为中华老字号企业市场扩张与布局的最重要城市和首选城市。上海在网络中的入度中心性次之，合肥、济南、武汉等城市的入度中心性相对较高，对中华老字号企业的市场扩张有较强的吸引力。

2.2　整体结构特征

2.2.1　网络密度分析

基于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密度，分析网络节点城市间联系的紧密程度。结果显示，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密度仅为0.014，说明网络的紧密程度低，中华老字号企业在城际之间的扩张行为较少。与此同时，1 128家中华老字号企业在全国设有4 464家分支机构，但仅有86个城市的中华老字号企业存在跨城市设立分支机构的现象，可见中华老字号企业的城际扩张具有向少数城市集聚的态势，扩张行为不均衡。一方面表明中华老字号企业倾向于在本地扩张，而基于城际投资的扩张行为较少，反映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能力较弱的现状；另一方面印证了中华老字号的市场与消费群体具有显著的地域性特征（曹美星，2022），其跨城扩张因此多呈现由近及远的邻域倾向。

2.2.2　小世界性分析

基于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平均路径长度和集聚系数，研判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通达性和凝聚力。结果显示，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小世界性特征明显。从平均路径长度看，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平均路径长度为2.829，说明网络表现出较好的通达性；从平均集聚系数看，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平均集聚系数为0.05，表明网络具有较强的凝聚力。以连线概率为0.05，生成同等规模的随机网络，其网络的平均路径长度和集聚系数分别为3.104和0.02。与同等规模的随机网络相比，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具有较小的平均路径长度和较大的平均集聚系数。可见，当前的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基于少量节点城市，构筑出局部节点关联紧密的小世界网络，其借助关键节点城市突破地域限制，促进了品牌传播与区域合作。

2.2.3　块模分析

基于网络社区发现分析，识别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组团划分概况。结果显示，选择标准解析度1时，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被划分为10个组团（图4）。模块度值为0.627，说明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组团划分比较明确。如图4所示，10个组团内部的联系较为密切，组团之间的中华老字号企业扩张较为薄弱，呈松散的连接状态，其中有4个组团在网络中处于孤立状态。从各组团的构成看，组团内部成员表现出明显的空间邻近特征，表明中华老字号企业在市场扩张过程中较为注重空间邻近地区的市场开拓，地理邻近的地区往往在文化、消费习惯等方面的相似性较高，对其产品具有较高的需求。规模最大的组团涉及上海、杭州、南京、武汉、南昌、重庆、昆明、宁波、绍兴、嘉兴、无锡等24个节点城市，以上海为绝对核心。规模第二的组团以北京为中心，包括北京、石家庄、太原、呼和浩特、秦皇岛、晋中、保定、邯郸等22个节点城市。而潮州—汕头、通化—威海、广州—佛山—肇庆等组团的规模较小，处于中华老字号城际扩张网络的边缘。可见，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组团结构发育程度较差，尚处于初级阶段，扩张发展空间大。
图4 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组团结构

图注：节点城市的不同颜色表示属于不同的组团。

Fig.4 The intercity expansion network organization structure of Chinese Time-honored brand enterprises

3 影响因素分析

采用QAP回归分析（随机置换次数为2 000次），结果显示，回归关系显著（P＜0.01），且方差解释率R 2达到0.580，说明自变量对因变量具有较强的解释力，模型拟合效果较好。如表3所示，行政区域、文化近邻度对中华老字号城际扩张网络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地理距离对中华老字号城际扩张网络有显著负向影响。具体而言，行政区域的标准化回归系数最大（0.498），是影响中华老字号城际扩张的首要因素。这表明中华老字号受到行政区域范围的影响，在同一行政区域范围内更容易进行市场扩张。文化近邻度的标准化回归系数次之（0.497），与行政区域的影响力相近。相似的社会文化与消费习惯有利于中华老字号的品牌发展与市场扩张。地理距离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273，意味着随着老字号企业总部与分支机构之间的距离增加，企业的城际扩张行为减少。此外，城市等级、经济发展水平呈负向影响。这说明城市行政等级差距越大，越不利于中华老字号的城际扩张；与之类似，城市间经济发展水平差距大，亦不利于中华老字号的城际扩张。综上所述，中华老字号起源于特定城市的商业环境和文化背景，主要服务于特定区域的消费人群，且易于在距离较近、文化相似以及同一行政区域内扩张传播；而在距离较远、文化相异、跨行政区域的情况下，老字号企业扩张往往处于不利，则需要考虑特定中华老字号品牌自身的影响力和特定城市的商业环境和文化背景拥有的集聚效应。
表3 网络影响因素QAP回归

Table 3 QAP Regression on network influencing factors

变量

非标准化

回归系数

标准化

回归系数

 显著性概率值（P）
城市等级（City） -0.104 -0.087 0.015
地理距离（Distance） -0.001 -0.273 <0.001
对外开放水平（Open） 0.000 0.006 0.204
行政区域（Region） 1.160 0.498 <0.001
经济发展水平（Economic） -0.000 -0.051 0.032
市场规模（Market） -0.000 -0.028 0.157
文化近邻度（Culture） 1.158 0.497 <0.001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本研究基于中华老字号企业数据，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对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结构特征以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主要结论为：
1）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核心—边缘”结构明显，形成了以北京、上海为中心的网络结构，而天津、青岛、杭州等城市是重要节点。节点城市的集聚与扩散能力显著分异。其中，北京的集聚能力最强，而上海的扩散能力最强。这与节点城市特有的城市地位、区位条件、综合影响力等紧密相关。
2）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规模较小，且具有明显的小世界性特征，网络被少数节点城市控制。网络的组团结构特征明显，存在10个组团，其中半数组团的发育程度较差，网络的整体发展处于初级阶段。关键节点城市在城际扩张网络中的凝聚力和通达性，是中华老字号企业突破地域限制的重要因素。
3）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形成与发展受行政区域、文化近邻度、地理距离、城市等级、经济发展水平等因素的综合影响。其中，行政区域、文化近邻度是驱动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形成的重要动力，与之相对的，地理距离具有显著负向影响，且阻抗作用明显。这表明在某种程度上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与所在区域的行政管辖范围有关，倾向在省内或向邻近的节点城市扩张，同时地域文化认同也为老字号的市场扩张提供了重要支撑。

4.2　讨论

中华老字号企业的空间分布格局是其城际扩张过程的结果，呈现显著的空间自相关特征。该格局受到行政、文化、地理等多维邻近性的综合影响，揭示了区位条件和地域文化在中华老字号城际扩张中的关键作用。具体而言，一方面，关键节点城市提供了重要的市场辐射与资源平台；另一方面，地理邻近区域间相似的消费喜好与情感链接，显著地降低了企业的扩张阻力，有助于企业构建文化认同和培育品牌忠诚，从而形成高效的邻域扩张路径。
虽然老字号企业具有小世界性特征，企业扩张及影响范围有限，但区别于一般企业品牌，中华老字号企业仍能借助品牌的市场价值、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在一定程度上消弭地理距离对城际扩张带来的阻碍作用（王成荣 等，2014）。要突破地理距离的阻碍，中华老字号企业应重视品牌营销策略，通过体验营造、联合营销等方式打造品牌影响力，持续提升企业文化的品牌认同价值（赵艳丰 等，2011）。与其他企业城际网络相比（陈刚 等，2023；戴靓 等，2024；陈博 等，2024），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具有核心—边缘结构、小世界性、网络社团化等一般性规律。但不同的是，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对核心节点的依赖更为明显，受行政区域、文化近邻度的影响更强，体现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的特殊性。

4.3　建议

中华老字号企业要实现有序扩张、传承保护和创新发展，需顺应城际扩张网络的演化规律和创新发展条件，并重视区位选址、网络边界拓展、地域文化属性强化和文化品牌吸引力提升。
1）重视节点城市选址。中华老字号企业通过市场扩张来实现生存发展和文化传承，离不开正确的选址布局。中华老字号企业在区位选址过程要注重考虑节点城市的地理位置、区域地位、地域文化及其居民消费习惯，同时考虑节点城市之间的关联与互动程度。
2）拓展扩张网络边界。中华老字号企业扩张网络具有较强的地域性和明显的小世界性特征。总体上，网络中的节点城市之间互动程度欠佳，制约了老字号跨区域的城际市场扩张。中华老字号企业可通过构建品牌联盟加强互动，加强品牌文化传播与提升消费影响力，拓展中华老字号企业的网络边界与消费边界。
3）强化地域文化属性。中华老字号具有较强的地域文化属性，是展示城市文化的标志。文化认同感与文化相似性是驱动中华老字号企业形成城际扩张网络的重要动力。中华老字号企业可通过强化品牌地域文化特征，增进品牌地域文化的创意表达和个性化表达，提升老字号企业的文旅消费吸引力和影响力，以突破老字号企业在城际扩张中的阻碍。
4）创设文旅消费场景。中华老字号是城市消费场景的重要载体。因此，需挖掘其文化价值，体现其文化属性，发挥其消费引领作用。在城市消费场景打造中融入中华老字号的文化与旅游元素，实现中华老字号的文化活态传承与保护，优化消费者的文旅消费体验。
5）创新发展保障体系。中华老字号企业的传承发展离不开政府和行业的支持。为促进网络节点城市下老字号企业之间的品牌互动与价值增值，地方政府与行业部门可考虑跨区域之间的创新合作。在税收、投资、金融等方面给予老字号企业一定的政策支持，鼓励其跨城市、跨省建立分支机构，进一步挖掘市场潜力。
6）优化品牌资源配置。精准识别市场需求变化，优化中华老字号企业的投资方向以及分支机构布局。建立区域共创、协同机制，提升产品及服务品质，拓展消费市场覆盖面。发挥高级别城市辐射带动，加强中西部地区中华老字号企业的培育。依托高级别节点城市的资源优势，推动中华老字号与文创、旅游相融合，打造中华老字号集聚区以及文化街区。

4.4　不足之处

受限于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涉及的中华老字号企业城际扩张网络主要基于中华老字号企业的总部和分支机构数量数据，未考虑分支机构的规模、投资金额、设立年份等信息，网络节点属性有待补充。中华老字号企业涉及餐饮服务、食品加工、医药保健、工艺美术、服装纺织等类型，本文未能探讨不同类型中华老字号企业在城际扩张中的差异性，这是未来需进一步研究的方向。

1 https://zhlzh.mofcom.gov.cn

2 企查查官网：https://www.qc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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